重庆森林
习惯称这里的岁月是一个折叠过后
的历史遗痕,于是
许多人为的破绽在它所能够蜗居的
褐⾊坡地上
筛下一些活着的烟云
世界是死了的,活着的只不过是
一片可以混沌着的梦
而我刚刚活着,刚好在中途换车
于是我便赶上这凹凸的进程
在走完十三步台阶以后
相象自己突然跌落
跌落成一种思维的惯式
抬起头却望不见
巴山蜀⽔再也不会胎死在
闭塞的通道里,在挥霍
或者背弃了一大片荒芜的田园之后
一切或方或圆或曲或深的
遗世立独成
一棵棵相互冷漠的树
然后我便

失在这片森林里
去寻找一个名叫丹青的陌生人
世界早已是死了的,这是未来人
生活的一些图象
而我刚好路过这里
小心翼翼地走过招贴画上
那些挑剔着的眼神
步⼊其间,象一只刚刚学会
潜⽔的鱼,突然被浪嘲推向
另一个失去空间的地址
没办法,我要换一种方式
生活或者呼昅
毕竟这里刚好是陌生了的
这里有我刚刚失去的一位恋人
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
只是间或着在同一个地方
流输着自己那凝固的乐感
我们不曾相遇着的冷淡
驱使着我们
各自象另一种风情演绎
所以世界是死了的,我们活着
只能趁早将对方抛弃
于是,我得找那一个叫做丹青的
醉鬼喝酒,和他
再短着⾆头谈论着我们
那两张正在丢失着的
火车票,以及
这个城市最为敏感的话题
还有,我们明天将去哪里
一生还有这样一个含蓄的目标
我和丹青特意地光扒了
这个城市的雾为着我们自己送行
然后我们和着一瓶⽔
被留在一节破旧的车厢里
那时没有人知道我们将去哪儿
毕竟这个世界是死了的,这不是
我们自己,不是我们这个

茫着的
生命体里一种非理

的乐声
我们谈论着诗歌,以及在
拥挤的车厢里会不会有
两个位置即将空着没有人
而我们毕竟是真正来过了的
那里的主人或许从一开始
流失就注定永远流失
若能见面,至少可以装个陌生人
而现在一切只能没有
仿佛⾼处突然失手的杯子
而我却总被飞翔的幻觉所击中
羽⽑上沾満了绝望的⽔
而在这里我却觉得有
一种至始至终的平静
其间十分苍⽩,我们是一些
只会快乐的脚趾,即使
集中所有的注意力,我们还是无法
走出那双平静的鞋如
若还能让这个城市再亮些
即使这个世界是死了的
我们都得要自己活着,都得为
一段爱挑起缘分的灯盏
所以我必须让自己愉快的恋爱
让自己再辗转地接受婚姻的洗礼
我不知道这样是否会幸福
然而那遥远的幸福,又有谁
找到它能告诉我该是什么东西
横竖都可以到达那个
假想着的目的地,所以我现在
不想,所以我必须
使自己真正无话可说
最终面带笑意,至于
这个世界是死了的,或许死了就

本不让你看见,我们是
一群还在说话的脚趾
我们只想在哪里也不是的中心
让自己再亮些,再亮些…
最后有必要告诉你们我是活着
哪里都不曾去过,我是一个人
静静地困在家里,面对着
我用手指圈就的城市
然后说了声:“你好… ”
至于那位叫做丹青的人
他刚刚举行完他自己的婚礼
今天早上曾听他如此悲哀的提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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